老婆婆挥挥手止住王不二的话头，
“老婆子知道，接下来你想问这是哪，我是谁，你是怎么被我救的，然后还要报恩对不对？老婆子的小孙女以前就喜欢看这种话本子，我对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清楚得很，被救的时候一切都好，等回到那个金碧辉煌的家里，还要嫌弃现在住的吃的粗糙。”
老婆婆撇嘴，好像真的见过这样的人。
王不二听着，也不反驳，只微笑点头。
这确是她想要问的。至于后续，嘴上的承诺是最容易说出口的，也是最容易食言的。
“这里是丁家村，老婆子是个采草药卖钱的，那天去河边洗药，看到水里泡着个人，老婆子心善，就把你救回来了。”
讲到此处，老婆婆神色又变得苛责起来，
“我跟你说啊，小姑娘。我是看着你还有一口气，又穿得富贵才救你的，我在你身上可是用了好多草药，这些东西能卖不少钱你知不知道？
等你好了，赶紧把钱给我，不然老婆子就去你府上撒泼打滚，光脚不怕穿鞋的，这钱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。”
王不二笑出声，“好，我一定把钱还给婆婆，就是做牛做马，做工还债，也一定分文不少的还给您。”
老婆婆终于满意点头，突然想起来什么，从枕头底下扯出来一块白布，揣到王不二手上，
“把胸束起来，等老婆子去拿点碳灰给你抹上，今时不同往日，你这样的小娘子还是注意得好。”
说罢，老婆婆就要站起来去炉灶里找碳灰。
王不二心神一动，拦住她，“婆婆，这是为何？”
“你都在安定城里了还不知道？你是别处来的？”
老婆婆不耐烦，“管你是不是别处来的，听老婆子的准没错，到处都在说有大鸟专门吃你这种小姑娘，你这样的，一出门就被大鸟叼走了。”
可王不二却从她的话里，听出来一丝更为隐秘的东西。
如果真的是大鸟，即使穿上男装，把脸抹得黢黑，难道就有用吗？
“婆婆，真的是怪鸟吗？”
王不二仰头看着她的眼睛。
婆婆眼神躲闪，反手就把王不二按在床上，
“你管他是不是大鸟，听我的就对了，你哪来那么多话，老婆子给你抹完脸还要给丁村长家送点药草去，哪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过家家？”
王不二感叹婆婆手力真大的同时也更加确定，她知道点什么。
有意思，一个陌生的村庄，一个或许知道真相的老婆婆。
可惜婆婆却不许她再问，抬脚就离开了。
再回来时，老婆婆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心虚的表情，拿进来几块木炭，把自己的手抹黑了就往王不二那张苍白的脸上抹，知道白生生的小姑娘变成一个黑黢黢的瘦猴，老婆婆终于满意的点头。
“有人要是问你，你就说是我娘家的侄子听到没有。对，你叫什么？”
“王不二。”
她不曾迟疑，甚至故意想要看看老婆婆的反应。
让人失望的是，老婆婆没有任何反应，她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。
这真是稀奇事，安定城瘟疫之时，这个名字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。
是这个村子太隐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秘密？
王不二在心中暗暗思衬。
但老婆婆并不清楚她心中所想，听到王不二的名字，她点点头，
“好，我娘家姓温，那你接下来就是我娘家的侄孙温不二了。”
温不二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