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第二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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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青禾便是一直暗中观察着赵时悦的人之一。

别的难民都离着那高大粗莽,看着也十分冷漠的怪人远远的,只有孤儿寡母的李青禾,小心翼翼地带着一双儿女凑到了赵时悦身边。

李青禾的丈夫赵伯盛乃冀州阖县杏花乡赵氏子,公婆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,只有她丈夫一个子嗣。

她与丈夫感情极好,名下也只有一子一女,家中人口十分简单,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百三十多亩良田,日子过得也还算富余,偶尔还能接济一下困苦的旁支族人。

去年天干雨稀,粮食欠收,苛捐杂税却半点也未减少,逼得不少人家几乎快要断绝了活路,都盼着来年能够风调雨顺,新种的庄稼能够早日长成。

可惜老天爷却偏偏不让人如愿,今年自从春分过后,冀州境内的雨水就越下越少,直至断绝。

眼看着田地干涸,庄稼枯死,不少百姓早在夏末的时候,就已经陆续北上的北上,南下的南下,逃荒逃难去了。

李青禾家里靠着往年积攒的陈粮,勉强还能再支撑些时候,都道是故土难离,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,谁又愿意背井离乡。

偏偏这天灾和人祸却总是不单行。

外戚把持朝政,藩王起兵谋反,乱世来得突然,冀州阖县本就夹在两方势力中间,理所当然地成了战火和刀剑最集中之地。

这年头的军队可没有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的说法,兵匪,兵匪,无论是赵王私兵,还是朝廷官兵,其实都跟土匪没什么两样。

赵王慕容珫不是个良善隐忍之辈,粮草都未凑齐,立秋时就仓促起兵,手下人马不能短了吃喝,便纵容军队打到哪儿,就直接抢到哪儿。

十数万匪兵放开了行恶,刚被攻占下来的阖县百姓直接沦为了猪狗,说是割肉放血也毫不夸张。

当日匪兵闯入家中时,抢走了粮食和财物不算,还对容貌秀雅清丽的主家娘子起了淫邪歹意。

丈夫拼死维护,惨死在了匪兵的刀剑之下,李青禾用瓦砾划破了大半张脸,抱着丈夫的尸体在大火中哭得声声泣血,最后也只落得个家毁人亡、流离失所的惨状。

在这近千名北逃的流民堆里,李青禾算得上是惨的,却也不是最惨的,至少她还有一双儿女活在身边。

有的人家却是男丁全都被抓去充当了攻城的肉盾,凭白将性命填在了战火之中,老幼妇孺也都饿死在了逃难的路上,陈尸于荒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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